在十九世紀得到乳癌怎麼辦?《李斯特醫生的生死舞台》

 

外科手術在十九世紀前僅被視為一門屠宰技術,血腥、粗暴得令人震撼,直到約瑟夫.李斯特開啟了消毒技術的大門。

 

  一八六七年夏天,當她踏出出租馬車,到達兩層樓高的喬治亞式住宅時,伊莎貝拉.皮姆(Isabella Pim)感覺全世界的重量都在她的肩上。她在炙熱的夏天行過將近四百哩路才來到這扇門前。幾週前,伊莎貝拉( 或是「B」,她的家人溫柔地這麼喚她)發現了胸部硬塊。她害怕的是最糟的結果,於是決定長途跋涉經過愛丁堡到格拉斯哥,去諮詢她所認識最好的外科醫生:她的哥哥約瑟夫.李斯特。

 

  殘酷的事實是,這個年代發現胸部有硬塊的女性多數都等待許久才尋求幫助。乳癌前期,腫瘤相對不痛。但手術是個極其痛苦的選項,而且儘管熬過手術刀,但因為多數外科醫生移除的乳房組織不足以阻止癌症的蔓延,所以女性還是很可能會死亡。倫敦較知名的外科醫師之一詹姆斯.佩吉特(James Paget)就曾感嘆,即使他已切除患病部位,還是無法阻止癌症回歸。「患病的局部可能被切除了,」他寫道,「但留在那裡的東西,過了一段時間就會復甦,相似的疾病再次出現,在某種形式或程度上會比第一次出現的還要糟,而且總是傾向更接近死亡。」

 

  這個世紀早期麻醉還未出現,必須盡快執行痛苦的手術過程時,癌細胞遺留的風險特別高。在寫給她女兒的信中,六十歲的露西.瑟斯頓(Lucy Thurston)描述她經歷乳房切除時的恐怖折磨。外科醫生抵達時,他張開手讓她看他的手術刀:

 

  接著就是一道又長又深的切口,第一刀在我乳房的一側,然後再到另一側。我被強烈的作嘔感侵襲,吐出了我的早餐。接著就是極度暈眩感。這是身體徹頭徹尾的大致感受。我的每吋都感受到,彷彿肉體無法運作了……我自己決心要見證整場手術。但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我剛好瞥到的每一眼,都是醫生沾滿鮮血的右手,一直延伸到他的手腕。他後來告訴我,一條動脈的血一度噴到他的眼睛,害他看不見。我在他的手下將近一個半小時,切掉我整個胸部、切掉手臂下方的腺、縫合動脈、擦吸血水、縫合傷口、貼上黏著的石灰、再包上繃帶。

 

  瑟斯頓熬過了手術,又繼續活了二十二年,但很多人並非如此。

 

  隨著麻醉技術出現,乳房手術持續變得更具侵入性,因為疼痛已經不是外科醫生憂心的要點了。這對其死亡率有著嚴重影響,理由諸多。一八五四年,巴黎大學(University of Paris)首席外科醫生阿弗列德.亞曼.魏爾普(Alfred Armand Velpeau)呼籲他的外科同僚,以更侵略的手法治療乳癌,以確保癌細胞全數切除。為了這麼做,他建議不只是乳房,連底下的胸部肌肉都應該被切除,也就是所謂的整體乳房切除術。當然,這可能會讓病人後續受到感染。

 

  伊莎貝拉發現自己現在也一樣進退兩難。倫敦聖巴托羅買醫院的一名外科醫生已經拒絕進行手術,而當她在愛丁堡短暫停留時,詹姆斯.賽姆也建議不要進行乳房切除。腫瘤很大,手術要有效的話,就必須移除大量組織。就算伊莎貝拉熬過手術,賽姆也擔心胸部的開放傷口會引發敗血症,導致她死亡。儘管他在自己的病人身上成功運用了李斯特的消毒系統,但不管有沒有石炭酸,賽姆仍擔心如此大型的傷口會難以照料。不如好好過完她剩下的人生,不管那還有多久。

 

  但伊莎貝拉還沒放棄希望。她知道哥哥一生中移除過許多癌症腫瘤。不久前,她才聽哥哥說他以石炭酸降低了術後感染的風險。如李斯特所寫的,「B似乎對我有著全然的信心。」

 

  替伊莎貝拉看診完後,李斯特同意執行他第一次的乳房切除手術。為此,他得違抗他領域中備受尊崇的兩人的醫療建議。但如果他有那麼一絲機會能夠阻止癌症在他親愛妹妹的體內蔓延,他就必須試一試。「考量到是在執行什麼手術,」他寫信告訴父親,「我不會想讓其他人來做。」 雖然也並無他人自願。

 

李斯特時代的乳房切除手術縫合方式。

 

  他先到大學的解剖室,在屍體身上練習切除乳房。然而,當他正在磨練自己操刀的決心時,他在第十一個小時決定要到愛丁堡諮詢賽姆。顯然,他心中地位如此崇高的賽姆最初建議不動手術這件事,在他心頭揮之不去。賽姆屈服了。「沒人能說手術一點機會也沒有。」 他在一長串討論後這麼告訴女婿。兩人討論了李斯特近期使用石炭酸的案例。賽姆表示將其用在伊莎貝拉身上可能會消除手術伴隨的危險。「雖然沒太顯露出來,但我感受到他真誠的善良及表示,滿滿的憐憫,而我大大鬆了一口氣離開愛丁堡。」 李斯特記下他與賽姆的會面。如今算是平靜下來的他回到格拉斯哥,並為伊莎貝拉的手術做準備。約定手術時間的前一天,他寄了一封信回家給約瑟夫.傑克森:「我想在這封信到達爾手以前,親愛的 B將已完成手術。既然已經決定要做,顯然再拖延一天都不恰當:因此昨晚我終於安排了……而我們決定手術將在明天一點半進行。」

 

  伊莎貝拉的乳房切除手術將不會在皇家醫院進行,因為那只會增加她發生醫院感染的風險。李斯特決定在他自己的住宅進行乳房切除手術,用他自己的餐桌──這是一個對於負擔得起私人照護而言的普遍選擇。

 

  一八六七年六月十六日,伊莎貝拉.李斯特.皮姆進入了臨時搭建的手術室,裡面站著她的哥哥和三名助手。事前已經浸泡過石炭酸的手術器械上面覆蓋著一塊布,好讓她免受看見這幅景象之苦。她讓自己在前一晚才用餐過的桌上躺平,不久後她就在氯仿的作用下陷入深眠狀態。李斯特及三名外科醫生開始將手泡進石炭酸溶液,接著清理伊莎貝拉要動手術的部位。李斯特踏向前,手中握著手術刀,小心翼翼地切開了兩邊胸肌,並切除腋下。在他移除乳房組織、肌肉、淋巴結以後,李斯特的注意力轉向敷裹傷口。

 

  李斯特用事前浸泡於石炭酸及亞麻仁油消毒劑中的紗布蓋住她的胸部,一共有八層。 在他的實驗過程中,他發現多孔的材料不適合作為消毒劑敷料,因為石炭酸會被血水和分泌物沖淡。他悄悄放入一片叫作細白布這種比較不透氣的棉布(也已經浸泡過消毒劑)在最頂層的紗布上。這讓分泌物可以從傷口滲出,但又不會讓石炭酸流失。他在她的前胸與後背都使用這些敷料。每一條紗布都從肩峰(肩胛骨頂端突出的骨頭)延伸到手肘下方,並穿過脊椎繞回手臂。李斯特更在她的側身及手臂下側間放置了大量紗布,以免手臂太過靠近身體。雖然這個位置對伊莎貝拉而言不太舒適,但他相信傷口絕不能靠近她的手臂,這點尤其重要,如此才能讓傷口不受限制地排出分泌物。像個木乃伊一樣渾身繃帶的伊莎貝拉被送回客房,並在那裡休養等待康復。

 

  他的助手赫克特.卡麥隆曾說過,李斯特耗費了莫大的心神,才能在對他如此珍貴的人身上執行這樣大膽的手術。 手術完成時,李斯特的焦慮感頓時消失:「我很開心手術完成了……我會說手術進行得很順利,至少就算她不是我妹妹也一樣,但我希望再也不需要重複做這件事了。」

 

  伊莎貝拉的傷口在李斯特術間及術後以石炭酸悉心照料之下,沒有出現化膿並癒合了。在他的努力之下,在癌細胞重回到她的肝之前,伊莎貝拉又多活了三年。與過往不同,這次李斯特根本幫不上忙。然而,他的消毒系統卻替未來的乳房手術帶來新希望。不遠的未來,這位外科醫生就能單憑預測決定是否要執行乳房切除手術──而不是依據病人是否具發展出術後敗血症的風險。

 

  在伊莎貝拉乳房切除手術成果的支持下,再加上他在皇家醫院持續的成功案例,李斯特對英國醫學會發表了他使用石炭酸的成果。一八六七年八月九日,他發表了論文,標題為〈探討外科實踐中的消毒原則〉(On the Antiseptic Principle)。 短短幾週前,他分五部分的文章最後一段才出現在《刺胳針》。迄今,醫學圈對他的研究尚未出現負面反應。確實,至今的回響都是壓倒性的認同。賽姆在《刺胳針》發表了複合性骨折及手術運用石炭酸的七則成功案例時,也是默默表達了他對李斯特的支持。 而李斯特在英國醫學會的演講發表後不久,《刺胳針》的編輯以謹慎的樂觀態度評論:「如果李斯特教授對於石炭酸治療複合性骨折之力量這個結論得到證實……我們稱之為他發現的重要性,就怎麼樣都稱不上高估了。」

 

英國皇家紀念郵票上,李斯特的石炭酸(苯酚)噴灑裝置與女王胸像並列。

 

  然而,風暴正在醞釀。隨著第一批反對的聲浪出現,最初反抗李斯特消毒方式的理由與其是否有效根本無關。看似最具爭議性的議題在於,對李斯特的多數批評都誤以為他是在宣稱發現了石炭酸消毒特性的功勞,而這是歐洲大陸外科醫生已經使用多年的東西。九月二十一日這天,愛丁堡《每日評論》(Daily Review)刊登了一封信,署名為「齊魯厄奇古斯」(Chirurgicus,譯註:即拉丁文的外科醫生)。其中作者寫道,他擔心李斯特近期關於手術中使用石炭酸的文章,是「算計好要破壞我們的名譽──尤其是對我們法德兩國的鄰居──因為文章內容將石炭酸初次作為外科用途的功勞歸於李斯特教授」。 齊魯厄奇古斯繼續指出,法國醫生暨藥劑師朱爾.拉梅耶(Jules Lemaire)早在李斯特第一次使用石炭酸前就寫過相關文章:「在我面前……有著這個主題的厚重文件……由巴黎的拉梅耶醫生所寫,而這本書的第二版已於一八六五年發行。」拉梅耶說明了石炭酸「於手術中阻止化膿的功效,以及作為複合性骨折及傷口敷料的功效」,作者如此斷言道。

 

  儘管文章以假名書寫,但所有人都知道,齊魯厄奇古斯的信是出自那位發現氯仿、極具影響力的醫生詹姆斯.Y.辛普森之手。這位知名產科醫生熱切地將文章發送給醫學圈的人,也包括《刺胳針》的編輯詹姆斯.G.瓦克力(James G. Wakley)。一週後,期刊登出了這篇文章,還附上了瓦克力的註記:「李斯特教授的功勞在於,廣泛讓全國認識了這個消毒劑。」 用這些文字,全球頂尖醫學期刊讓李斯特唯一的成就,看上去就只是在英國複製歐洲大陸的作法,但事實是,李斯特是基於科學原則提出了革命性的傷口管理方法。

 

  辛普森之所以希望降低李斯特消毒療法的影響,也有他個人的動機。事實在於,如果李斯特的方法奏效,他的方法就會和辛普森的針壓法直接槓上,其目的也在於促進傷口不化膿而癒合(賽姆在愛丁堡皇家醫院手術室的觀眾面前撕碎辛普森的冊子時,痛斥的正是這個方法)。針壓法係用金屬針將大血管撕裂的一端固定在不需要的皮膚或肌肉組織上,因此手術時不需用上縛線就能止住血流,而這通常會成為術後感染的來源。李斯特就曾在一八五九年發表的論文中駁斥針壓法,而辛普森無法不對此做出回應。這位產科醫生甚至還送給李斯特一本針壓法手冊,另外附上一封信,批評外科領域使用縛線這種「怪異而令人費解的」 方法,「固執又蓄意地在每個大型傷口植入死亡且腐爛的動脈組織」。他的技術只有少數醫生使用的這個事實令他心神不寧。早期一位傳記作者曾說,辛普森容不下任何挑戰針壓法的事:「他相信,針壓法的優越性已經成立,因此,任何繼續在切除手術中使用縛線的傾向都令人無法容忍。」

 

  李斯特發現自己再度與頑固的辛普森陷入激辯。最初的攻擊出現在愛丁堡《每日評論》後的幾週,李斯特在《刺胳針》對齊魯厄奇古斯做出回應。他承認從未讀過拉梅耶的書,但也宣稱這「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因為這位法國外科醫師的研究「似乎沒有引起我們領域的注意」。他繼續捍衛自己研發的系統,說到過格拉斯哥親眼見證他消毒療法的觀眾也未曾質疑其原創性。「新穎之處,」他寫道,「並不在於將石炭酸作為外科用途(我也從未這麼主張過),而是將它作為保護癒合過程不受外部干擾影響的方法。」李斯特以對作者的嘲弄結尾:「相信如此微不足道的無端指責不會阻礙一個實用方法的採用,先生,以上。」

 

李斯特醫生巡房中,他曾主張要把每個病人都當做「親王」一般對待。

 

  為準備應付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李斯特去找了拉梅耶的書。格拉斯哥到處都找不到這本七百頁厚的書,於是他前往愛丁堡,在大學圖書館取得一本。 這本書還很碰巧在幾天前出現(可能是辛普森本人放在那的),雖然李斯特從未真的說出這個猜測。閱讀這本書時,李斯特發現,幾乎是每一種可想像的病痛,拉梅耶都推薦使用石炭酸。最重要的是,他並未提供任何使用的方式或引導原則。而拉梅耶記錄了石炭酸消毒空氣及改善傷口癒合的效力,也推薦使用石炭酸來降低身體分泌物所散發的氣味,儘管這兩點屬實,他卻不認為是腐化導致膿汁生成。讀完這本書後,李斯特向父親宣泄他對拉梅耶主張的懷疑:「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以最樂觀的角度看待他的實驗結果。」因為這位法國外科醫生用了「非常稀釋的石炭酸溶液」。

 

  十月十九日,李斯特發表了對齊魯厄奇古斯的第二次回應。他重申自己從未聲稱是第一個在外科範疇使用石炭酸的人:「伴隨使用它所得到的成功並不在於它的特定功效,而是受到有效保護而不受腐化的惡性影響時,受傷部位擁有的驚人復元力。」 這是否代表石炭酸並不是他得到樂觀結果的關鍵因素?或許是為了將輿論從拉梅耶轉回到他治療方法的核心,李斯特主張要是他「以其他平常使用的消毒劑進行實驗……我真的認為,如果我依照相同原則執行的話,應該會得到極度相似的結果」。

 

  他的回覆也附上一封來自醫學生菲利浦.黑爾(Philip Hair)的信,他就住在卡萊爾,即數年前以石炭酸處理下水道的那個城鎮。李斯特強調這個年輕人「能夠輕易分辨僅使用石炭酸與使用我建議的作法兩者的區別」。 在他的信中,黑爾證明去年冬天他在巴黎念書時,並未在當地見到能與李斯特的消毒步驟相提並論的作法。自返國後,黑爾也在愛丁堡見證李斯特成功實施他的技術,並寫道,他很樂意提供願為他的聲明作證的八位同期研究生姓名與住址給李斯特。

 

同為十九世紀英國外科手術先驅者,將氯仿應用於麻醉的詹姆斯.Y.辛普森醫生,並不承認李斯特的貢獻。

 

  辛普森不喜歡被挑戰,而李斯特的回覆只會進一步激怒他。 這位婦科醫生捨棄了他的化名,並直接於《刺胳針》中對李斯特回擊。回應的開頭諷刺地引用李斯特所說的「微不足道的無端指責」,這只揭露他是在愛丁堡《每日評論》刊登信件的作者。又一次,辛普森提起拉梅耶,並指控李斯特忽視既有醫學文獻之罪。他還提到亞伯丁大學醫院的威廉.皮爾里(William Pirrie)處理與移除胸部腫瘤相關的案例時,有三分之二的案例都是以針壓法來抑制化膿,而不管李斯特的消毒療法是否有效,若要阻止膿汁形成,針壓法才是更優越的方法。為防大家在第一次沒聽懂,辛普森又接著說:「容我在此簡短指出,李斯特先生提出的所有理論以及與本主題相關的用途,無疑早有其他作者領先發表了。」

 

  李斯特沒有上當。他給《刺胳針》送了一個簡短的回應:「由於我已經努力將此事放在其真正所屬的位置,也不願侵犯任何人的權利,我必須克制自己不回應〔辛普森的〕指控。」 然而,他告訴讀者他會在一系列論文中證明他系統的優點,論文將在接下來幾個月發表,並留給醫學界判斷辛普森的批判是否合理。李斯特相信要評斷他的系統,應該是透過科學證據,而非取決與他多麼有力地為自己辯解。

 

  巧的是,皮爾里教授(辛普森在擁護針壓法時所提到的這個人)在李斯特於《刺胳針》做出最終回應的同日,也在期刊發表了文章。他具體讚頌了石炭酸用來治療燒燙傷的優點,也預測如果李斯特的消毒法在治療其他傷痛也一樣有效的話,「將會是治療這些危險而疼痛傷口的一大福音。」文章沒有一處提及針壓法。那一刻,辛普森不再出聲了。

 

  儘管李斯特對外維持莊嚴的沉默,私下卻因為這樣的攻擊而深受打擊。在給約瑟夫.傑克森的信中,他寫道,「我一直認為,這些醫學期刊的編輯不注意我寫的任何文章是最好的事;這樣一來,我的研究的好處──如果有任何好處可言的話,將可以默默改善人們對於疾病的知識與治療。」他悲嘆地接著說:「名譽並非長在凡人土壤中的植物。」

 

  李斯特的外甥說他的舅舅對辛普森的攻擊感到厭惡又煩惱。這位沉默、含蓄的外科醫生──曾經以為比起倫敦,少了許多專業爭執的蘇格蘭城市更適合他的個性。若要鼓勵外科醫生鄭重看待他的消毒療法,他需要的就不只是少數醫學生的證詞。

 

 

(本文為《李斯特醫生的生死舞台》部分書摘)

 

 

書籍資訊

書名:《李斯特醫生的生死舞台:從恐怖醫學院到外科手術新紀元,消毒之父約瑟夫.李斯特的信念與革命。》 The Butchering Art: Joseph Lister’s Quest to Transform the Grisly World of Victorian Medicine

作者:琳賽.菲茨哈里斯(Lindsey Fitzharris)

出版:網路與書

日期: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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