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莉．安托瓦內特（Marie Antoinette），一般人熟悉的名字是「瑪莉皇后」，她是法國歷史上最知名、最傳奇的皇后。除了美麗的容顏與奢華糜爛的生活之外，使她名留青史的，是那句著名的：「沒麵包吃，為什麼不讓他們吃蛋糕？」為了這句兩百年來不受世人諒解的話語，蘇菲亞．柯波拉編導了電影《凡爾賽拜金女》（Marie Antoinette），讓我們重新認識瑪莉．安托瓦內特。

 

　　《凡爾賽拜金女》敘述瑪莉皇后的一生。1678年，十四歲的瑪莉離開家鄉奧地利，正式嫁給法國皇太子路易十六，從少不更事的太子妃到夜夜笙歌的皇后，從萬人景仰的優雅皇后再到人人喊打的赤字夫人，瑪莉皇后在金碧輝煌、歌舞昇平的凡爾賽宮渡過她的大半生，最後卻在法國大革命中，和她的丈夫法皇路易十六淪為階下囚、雙雙推上斷頭台，那年她才三十八歲。

 

歷史電影再也不同

 

 

　　在許多講述皇室生活的歷史電影中，總是會將重點放在宮廷權力鬥爭、慾望陰謀等，佐以濃重暗沉的色調，為外人難得一窺的皇室添上神秘的色彩。然而《凡爾賽拜金女》卻打從片頭的第一個音符－－後龐克樂團Gang of Four的〈Natural’s Not In It〉－－開始，就決定反其道而行，成為歷史電影中的異數。導演柯波拉採用極其絢麗燦爛的視覺表現，和現代的時尚元素來打造凡爾賽宮的窮極奢華，再加上時代不符的後龐克電音搖滾，以不協調的高度反差呈現出瑪莉皇后短暫的一生。這部電影不再只是重現我們熟知的歷史片段，而是提供一個非常「現代」的角度，來重新詮釋瑪莉皇后的生活及其處境：徬徨而迷失於宮廷的女人。

 

 

　　嫁入法國皇室原本應該是人人稱羨的美事，然而凡爾賽宮的規矩千奇百怪、荒謬至極，許多繁文縟節讓人抓狂，貴族凡事都有人圍觀的大陣仗伺候更令她徹底失去隱私和自由。雖然瑪莉貴為奧地利公主，但與法國凡爾賽宮窮極奢華的鋪張和排場相比，奧地利皇宮的生活完全無法望其項背。

 

 

　　在這個膚淺、封閉又迂腐的皇宮中，她每日被安排的行程盡是山珍海味與蛋糕甜點，還有一日數套的美服華裳，以展示一國之母的體面。從早上起床更衣，到用餐、沐浴，隨時都有近百位貴族圍觀服侍，除此之外，宮廷內也充斥著不絕於耳的八卦、歧視、流言、緋聞，讓所謂的太子妃簡直像是任人觀賞的馬戲團猴子。當她無奈地說：「這太可笑了！」侍從們只是回覆：「這裡是凡爾賽宮！」

 

 

被囚禁的女人

 

　　瑪莉皇后原本就是政治聯姻下的犧牲者，她賢能的母親奧地利女皇瑪麗亞為了與長期敵對的法國締結和平條約，將她嫁給了法國皇太子。為此她曾困惑：「若是奧地利和法國開戰，她該站在哪一邊？」從奧地利的母皇到身旁的貴族大臣，無不希望她能盡早產下子嗣以鞏固宮中地位；偏偏善良卻懦弱的路易十六是個性冷感者，只熱衷於狩獵和打鑰匙，而讓瑪莉獨自背負起龐大沉重的生育壓力。

 

  

　　為了排解苦悶寂寞的皇宮生活，她漸漸沉迷在賭博、盛宴、舞會之間；然而除了那一場與瑞典軍官佛森伯爵的婚外情之外，她的內心卻極度空虛。當路易十六送她位於山林田野間的小別宮時，她熱切地稱之為天堂，絲毫不留戀宮中的華服與美食。

 

 

代罪羔羊

 

　　歷史上的女性一路以來並不平等，真正能掌權者極少；然而當政權被男人敗壞時，又總成為男性的替罪羊。瑪莉皇后也不例外，後世批評她揮金如土、奢侈無度，以至於敗光國庫導致法國大革命。但事實上，法國國庫早在好大喜功的路易十四時就已敗光，更不用說後來路易十五、路易十六的連年征戰，造成赤字加劇，法國大革命的產生是歷史之必然。而那句「何不吃蛋糕」的名言，更只是穿鑿附會之說。

 

 

　　《凡爾賽拜金女》以滿懷同情憐憫的目光，為這位被囚禁於皇宮的女人平反。儘管她的生活奢華縱慾，卻也只是被迫扮演好她身不由己的皇室身分而已；她的生活光鮮亮麗、紙醉金迷，但卻失去了讓人之所以為人的自由與隱私。蘇菲亞．柯波拉以《少女死亡日記》、《愛情不用翻譯》成名之後，成為好萊塢炙手可熱的導演，《凡爾賽拜金女》以古寓今，再再流露出她在好萊塢生活的自況，也令這部具有現代元素的歷史電影，充滿著古今對照的樂趣。

 

 

 

 

電影資料

《凡爾賽拜金女》（Marie Antoinette）－Sofia Coppola，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