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裔政經名家」如何帶頭去中國大撒幣:《矽谷創投啟示錄》

《矽谷創投啟示錄》中文版書封。 

 

文|Sebastian Mallaby

譯|林怡婷、曹嬿恆

 

  2004年末,就在祖克柏與帕克嘲弄紅杉資本的那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創投家,名叫蓋瑞.雷斯切(Gary Rieschel),造訪了上海黃浦江畔一棟辦公大樓。雷斯切比大多數美國科技專家都更具國際觀,嗅得出繁榮的味道。他曾在經濟繁榮的1980年代在日本工作,也曾在狂熱的1990年代經營孫正義的矽谷創投基金。當矽谷的榮景轉趨蕭條時,他轉移焦點,回到高度成長的亞洲。如今,當他從位於47樓這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向外眺望時,呼吸停頓了一拍。舉目所見盡是建築起重機,鋼鐵與玻璃帷幕大樓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連綿數公里。在雷斯切的旅外生涯中,從未目睹過這類景象。他猛然發現自己正把黃浦江想像成一條金錢熔化而成的河流,正以財富澆灌這座城市。

 

  雷斯切搬到上海進行一場為期6個月的家庭冒險之旅,不過,不久後他便決定應該留下。他在臨黃浦江的那棟大樓租了一間辦公室,用一枚他向街頭小販買來、未經授權的中文簽名章簽訂租約。他重新聯絡舊識,其中一位是史丹佛畢業的工程師,名叫鄺子平,兩人因同在思科工作而結識。鄺子平後來回到家鄉中國,幫英特爾操盤一個投資基金,如今他同意加入雷斯切的行列,創辦一家以中國為主的全新創投公司,名為啟明(Qiming)。接近2005年底時,他們開始向美國有限責任合夥人募資。

 

  雷斯切秉持標準的矽谷作風,抓住每個機會跟在地科技社群交遊往來。他是個喜愛交際且生性愉快的人,而且他清楚自己在亞洲的位置。他永遠不可能給人在地人的感覺,不過身為年屆50的科技老兵,他可以貢獻經驗。結果證明上海的新創公司創辦人非常渴望向他學習,而且他們精力旺盛,很是驚人。雷斯切的電話經常在夜間響起,就在他吃完晚飯後,這個繁華大都市某處的某人來電要求見面。

 

  「什麼時候?」雷斯切會問來電者。

 

  「現在啊!」對方回答,好像這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雷斯切會爬進自己的車裡,開車經過數不清的施工隊伍,他們正在建造下一棟摩天大樓或地鐵延伸段。他的會議可能從晚上10點開始,一直進行到隔天凌晨1點,有硬體新創、軟體新創、醫療新創和各式各樣電子商務。中國的經濟每年成長20%,網際網路使用量以大約2倍的速度增加,遍地是商機。普通中國人擁有電腦、數據機、手機和超出父母理解範圍的更多收入可以支配。「你只要,」雷斯切後來說:「把資金灑下去然後攪一攪就好了。」

 

  這是個不同凡響的時刻,而有鑒於其他地方科技聚落的表現參差不齊,更凸顯了這樣的不同凡響。自1980年代,矽谷使日本和波士頓的對手黯然失色以來,已經出現無數次仿效矽谷的嘗試,大多由地方政府或中央政府資助。到1990年代末期,光是美國就有「矽漠」(Silicon Desert)(鳳凰城)、「矽巷」(Silicon Alley)(紐約)、「矽丘」(Silicon Hills)(奧斯汀)和「矽林」(Silicon Forest)(西雅圖及俄勒岡州波特蘭)。以色列、台灣、印度和英國也發起類似的努力,埃及則吹捧出「金字塔科技園區」(Pyramid Technology Park)。不過,即便是最成功的「矽某某」也難以望原版矽谷的項背。

 

  歸功於卓越工程技術傳統和政府對創投基金的巧妙支持,以色列脫穎而出,成為美國之外的創新中心,發展出從即時通訊到汽車導航軟體的突破性技術。可是因為以色列的經濟規模小,該國的新創聚落表現得更像是矽谷的小老弟,而非競爭者。當以色列創業家的發明有望成功時,他們的第一個舉動是尋求美國創投業者的支持,而且目標鎖定美國市場。過程當中,很多人會把企業總部搬到美國西岸。他們不但沒能挑戰矽谷的主導地位,反倒鞏固了它。

 

  雷斯切在中國嗅到的是不同等級的榮景。2005年,他和鄺子平萌生創辦啟明的想法那一年,目標瞄準中國的創投基金募到40億元,只佔美國所募資金240億元的一小部分。10年後,這個差距消失了。到那個時候,啟明將進行大約10億元的風險投資,最終返還給投資人的報酬是40億元,而中國的創業投資人也將與美國傑出人士並駕齊驅,同登《富比士》全球最佳創業投資人榜(Forbes Midas List of global VC stars)且名列前茅。美國科技巨擘譬如Google、亞馬遜、臉書和蘋果,將正面對決中國的對手如百度、阿里巴巴、騰訊和小米,小米是中國頂尖的智慧型手機製造商,也是啟明支持的勝果之一。這是自1980年代日本人登台挑戰以來,美國創投業者所推動的新創公司第一次沒有能獨霸全球的把握。

 

  只是從某個程度來看,他們還是可以的。因為,正如雷斯切的存在所暗示的,中國的科技繁榮有很大程度是美國投資人所打造出來的,而與他們並駕齊驅的中國創投家自己就是準美國人─在教育、專業養成與創投手法上皆是如此。他們就讀於頂尖的美國大學,在美國企業工作,也仔細地吸收美國的創投劇本:純股權基金、分階段融資、親力親為參與,以及新創員工股票選擇權。連續3年被《富比士》評為不但是中國、更是全球最佳創投人榜首的沈南鵬,絕不能說成是美國所提倡的創新模式或紅杉之類矽谷合夥企業矽的挑戰者。相反的,他曾經在哥倫比亞大學與耶魯大學就讀,為雷曼兄弟及花旗銀行工作過,最後還成為紅杉資本的中國業務負責人。另外兩個與中國有關的創投家甘劍平及童士豪,名列《富比士》全球創投人排行榜前10名,更是強化了此一觀點。兩人都在美國大學受教育,都接著在美國金融機構工作;兩人都是在啟明與雷斯切共事時展露頭角。在優秀的華裔創投家當中,只有一人屬於例外。在大陸成長與受教育的徐新,直到20多歲加入香港一家英國會計事務所時,才接觸到西方金融實務。

 

  有鑒於中國共產黨的威力,中國與外國觀察家往往把該國的科技成就歸因於這個國家本應目光遠大的政治領導人。不過,真相更令人驚訝。中國的科技成就是亞瑟.洛克所建立的財務模型的戰利品,遠遠無法拿來證明共產黨的產業策略是否有效。

 

林夏如。圖:網頁截圖。

 

  中國第一個神奇的創投交易可與洛克融資給快捷半導體的八叛徒相比擬,這樁交易發生在1999年,雷斯切抵達上海的5年前。一如洛克從哈佛畢業後到海登史東經紀公司任職,他在精神上的繼承人,講話速度飛快的才女林夏如,也是從哈佛前進到摩根史坦利,接著進軍高盛集團。洛克知道海登史東對新創公司沒有興趣,所以與海登史東分道揚鑣。同樣的,林夏如也是和意見相左的華爾街雇主奮戰,最終以高盛歷史上極為尷尬的誤判事件落幕。

 

  林夏如是台裔美國人,16歲便獲得哈佛大學的入學許可,還跳過大學一年級,是個活力十足的拼命三娘。她是高盛集團最年輕的女性合夥人,她的精力與魅力使她天生就是個交易人。跨足雙文化與雙語言的林夏如,也是兩個世界的橋樑。高盛在1990年代把她從摩根史坦利挖角過來後,她便安排銀行入股一家中國的柴油公司,也輔導中國政府重整航空公司並私有化。在那之後,高盛派她空降負責亞洲有史以來最大的私有化案:新加坡電信集團。她並沒有因為身為女性而受到阻饒,跟矽谷比起來,中國快速發展中的企業文化是靈活、不固定的,而且並非全盤由男性所主導。

 

  1999年,林夏如運用她在高盛的明日之星地位,著手開創新的方向。從美國研究所脫穎而出的中國工程師們,陶醉於矽谷的公開上市快感,渴望著創立科技新創公司。他們擁有商業點子、技術訓練和永無休止的企圖心。可是,就跟半個世紀以前加州的八叛徒一樣,他們缺乏一個明顯的資金來源。他們沒辦法從中國的銀行取得資金,因為中國放款人認為新創公司的風險太高;他們也不會從沙丘路上的創投機構拿到錢,因為美國創投業者認為中國的風險太高。林夏如看到機會,著手成立一個聚焦中國的創投事業。不多久,商業計畫書就一箱一箱地來到香港高盛辦公室。

 

  林夏如開始物色融合美中優勢的交易。他們會採取美式架構,由矽谷的律師起草文件,不過,對象將是由美國培養的中國人所成立的新創公司,而且訴求中國的龐大市場。中國早期的入口網站新浪網(Sina)便是一例:它鎖定中國消費者,可是董事會卻是在矽谷召開。林夏如也支持另外兩個有前途的入口網站:搜狐(Sohu)和網易(NetEase)。

 

  有一天,林夏如聽說一家由英文老師馬雲成立的新創公司,位於省城杭州。推薦人是另一個台裔美人蔡崇信,在耶魯上大學,後來進入耶魯法學院,當時林夏如則就讀於哈佛大學。兩人是當學生時,為了各自的暑期工作在前往台北的航班上認識的。航程中,蔡崇信多數時間都在讀一本有關美國憲法學的教科書,而林夏如則埋頭看《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兩人都曾在聲譽卓著的紐約公司上班,林夏如去了一家投資銀行,蔡崇信則進了老字號的律師事務所蘇利文.克倫威爾(Sullivan & Cromwell)。接著,在1990年代中期,蔡崇信仿效林夏如的腳步,在香港從事投資工作。如今,他決心支持杭州的這家新創公司,希望林夏如一起來投資。

 

  一開始林夏如抱持懷疑的態度。「才不要!」她不屑一顧地笑著說。美國知名大學畢業生的創業簡報塞滿她的辦公室,一個鄉下英文老師的東西能有什麼過人之處?更何況,這個馬雲正在追求的事業,是建立一個幫助西方企業在中國找到便宜商品的網站,聽起來跟她以前看過的創業計畫很相似,而且就算略有不同,那又怎樣?林夏如已經發現,那些想要創業的人來找她,都願意修改他們的商業計畫,毫無猶豫。林夏如可以叫其中任何一人來落實馬雲的構想。

 

  「這些胸懷大志的執行長們會來跟我說,你想要我做哪一行?」林夏如回憶說:「如果我說我想要一個做內容的人,他們便會說他們可以做內容。」

 

  「可是你又不懂內容。」林夏如反駁。

 

  「等等!」對方這麼回答。幾天後,創業家就會帶著一組10個懂內容的人回來,全都畢業於史丹佛大學。

 

  林夏如回絕蔡崇信不久後,聽到一家叫做「環球資源」(Asian Sources)的成功企業的募資簡報。它做的是黃頁電話簿的生意:美國大型零售商會利用環球資源從中國採購商品。如今,該公司提議拿這套模式開辦一個線上版,而連第一個員工都還沒聘進來,這項計畫便要求高達17億元的估值。儘管價格有如天文數字,高盛仍考慮支持。

 

  林夏如靈光一閃。這跟蔡崇信講的那個杭州人推銷的是同樣的願景。林夏如知道,實體大賣場想要靠著網路購物來競食現有業務時,公司的保守派往往會阻礙進展。說不定只花原價的一小部分,去開發一片全新的藍海會比較好?當蔡崇信下一次拜託林夏如去杭州看他的案子時,她同意與他前往。

 

  幾天後,這一對常春藤畢業生現身在馬雲的公寓。包括馬雲的太太在內,有十幾名員工聚在一起日以繼夜的工作,靠著泡麵果腹。馬雲和他的團隊顯然已經執迷到顧不得衛生,整間公寓瀰漫著刺鼻的氣味。不過,有著燦爛笑容與小精靈特徵的馬雲,散發出一股伶俐的魅力。而且,跟那些不停地向林夏如推銷、極力討好她的人比起來,馬雲做出一個吸引人的改變。只要能被高盛這類有名望的公司投資,史丹佛那群人什麼事情都願意做。相反的,馬雲熱切地忠於他的商業計畫,不打算因為融資者的建議而有所改變。此外,若說馬雲缺乏受美式教育華人的優雅氣質,林夏如可以靠著她的共同投資人來彌補這一點。蔡崇信不但決心支持馬雲的計畫,更打算主動插手幫忙。

 

  和馬雲茶過三巡之後,林夏如宣稱高盛準備入股投資,條件是銀行要拿超過一半股份。

 

  馬雲抗議,說這家公司是他的寶貝。

 

  林夏如留下她的提議讓馬雲考慮,便結束會面。她忖度,隨著這家新創公司的現金需求節節升高,她的影響力也會上升。果不其然,馬雲開始經常打電話給她,他還是希望保留大部分股權,但是他急需資金。

 

  某個週末,林夏如和家人在香港島南端游泳,馬雲又打給她了。「這是我的人生啊!」他懇求著,高盛就不能讓他保留大部分股份嗎?

 

  「什麼意思?你的人生?你才剛起步而已呀!」林夏如口氣堅定,重申高盛必須擁有馬雲公司一半以上的股份。

 

  馬雲掛上電話,然後又馬上打回來。他焦急萬分。

 

  林夏如趁勝追擊。「過了這個週末,我就不再考慮這個案子了。」她語帶威脅。「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我要去看看別的團隊。」林夏如手上有著一整疊等於是「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商業計畫書。如果高盛認為開發供應商的構想在中國是有前景的,它可以找到一大票夠格又渴望來做這件事的明日之星。

 

  馬雲的口氣放軟,提出一個折衷方案:五五對分。

 

  最後,兩人決定平分股份,大致呼應了1960年代洛克提供給創辦人的條件,高盛將支付500萬元買下一半馬雲稱之為阿里巴巴的公司。所有權的爭奪是經過如此一番你來我往,高盛出資的金額倒是出奇的沒有什麼爭議。「我是隨便丟出一個數字。」林夏如後來說。

 

  就在討論進一步細節的時候,林的紅色諾基亞手機脫手而出,掉到海裡去。對話就此終止。

 

  接下來那個週四,林夏如打電話給在紐約的高盛投資委員會,說明她的提案。

 

  反應冷淡。「他們說:『500萬元買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東西?』」林稍後如此轉述。

 

  「對,不過我們會經營這家公司。」她反駁。

 

  紐約那邊的人拒絕核准林的交易案,除非她減去三分之一的投資金額。「明天就去砍掉170萬元。」他們下令。

 

  跟文洛克創投的情況相當接近,該公司與嗆辣的賈伯斯達成A輪投資交易,然後又把一部份股權讓給洛克,高盛也不出所料地放棄阿里巴巴17%的股權,分給其他4家投資機構。15年後,高盛集團可以看到當初放棄了什麼。阿里巴巴成功上市,那筆170萬的資金原本可以創造出45億元的價值。

 

  2個月後,1999年12月,馬雲和他的團隊急需更多資金。高盛自從5月份掛牌上市以來,面對它不甚習慣的監督制度,便不願放更多錢在這家不起眼的中國新創公司身上,紐約的長官們指示林夏如另尋其他投資人。如果能夠說服某個人以超過高盛已經支付的估值進場,新一輪的投資便能拉高銀行股權的帳面價值。「你何不試著把價格拉高?」紐約那邊給出建議。

 

  「你們先是要我砍掉170萬元,然後要我拉高價格?」林夏如氣惱不已。「每天都要我變出魔術來!」她苦澀地自言自語。

 

  2000年1月,林夏如去找高盛亞太區董事長馬克.舒瓦茲(Mark Schwartz)。舒瓦茲和孫正義很熟,而且是軟銀的董事。林夏如解釋她的困境:她有一套中國新創公司的投資組合,可是紐約那邊不喜歡他們。「我手上有7家公司,你的朋友孫先生說不定可以全部都投資?」她滿懷希望地問。

 

  「哪一家最急?」舒瓦茲問她。

 

  「阿里巴巴非常、非常急著用錢。」林回答。

 

  舒瓦茲找了孫正義來談。中國市場正熱,高盛有一個新創公司的投資組合,可以投入更多資金。

 

  軟銀不久便安排孫正義在北京見幾位中國科技創業家。他們在一天的投資媒合閃約會(investment speed dating)中,一個接著一個去見孫正義。馬雲也是其中之一,孫正義喜歡他的舉止。「他的眼神十分有力,閃閃發光。」孫正義後來這麼說。兩人達成投資協議,孫正義建議馬雲趕快把錢花掉,迅速擴充業務。

 

  為了敲定交易,孫正義和馬雲又見了一次面,這一次是在孫正義位於東京的辦公室,辦公室裡有傳統的榻榻米地板、日式拉門和一把裝飾用的武士刀,林夏如也以現任大股東的身分與會。她在最初與阿里巴巴的交易中取得新募資案的有效否決權,所以孫正義必須與她磋商。

 

  林夏如提議軟銀投資2,000萬元,交換公司五分之一股權,其中的隱含估值高達1億元,是林夏如和共同投資人3個月前投資時的10倍之多。

 

  矽谷孫正義就跟5年前投資雅虎一樣,二話不說,馬上點頭同意。

 

  「他就這樣接受我說的數字,」林夏如事後大表驚訝的說:「我當時想:『他瘋了!』有人用最不可能的方式對你點頭說好,讓人興奮的不得了。」

 

  孫正義接二連三地投資了林夏如手上幾家中國新創公司。不過,這不合常理的舉動背後,有著林夏如沒看出來的道理。儘管孫正義看似憑著高盛基於自私的暗示和兩次與馬雲的會面,便幾乎是隨隨便便地承諾入股阿里巴巴,不過他這股堅定的信念其來有自。因為他是思科的董事會成員,他知道路由器在中國的銷售已經起飛,網際網路使用量即將大爆發,把資本灑到任何可能因此受惠的地方是有道理的。林夏如的新創公司是孫正義入局投資,與之利害與共的便利管道,而2,000萬元對他來說不過是零頭小錢。離那斯達克指數大跌還有2個月時間,當時的他估計自己是地球上最富有的人之一。

 

  孫正義願意快速下注,及時為他重建那斯達克指數崩盤期間所損失的財富。阿里巴巴在2014年掛牌上市時,孫正義的股權價值580億元。這是創投史上最成功的一次投資。

 

(本文為《矽谷創投啟示錄:一場由離經叛道的金融家所發起的瘋狂投資遊戲,如何徹底顛覆你我的生活、工作與娛樂方式》部分書摘)

 

 

書籍資訊

書名:《矽谷創投啟示錄:一場由離經叛道的金融家所發起的瘋狂投資遊戲,如何徹底顛覆你我的生活、工作與娛樂方式》 The Power Law: Venture Capital and the Making of the New Future

作者:Sebastian Mallaby

出版:商周出版

日期: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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