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劍》:一部不該被遺忘的奇幻史詩

 以壯闊的維京時代為背景,《破碎之劍》講述的是一個關於愛、復仇、命運的故事。

 

  公元1954年,距今恰好70年前,《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在英國出版,其作者托爾金(J. R. R. Tolkien)從盎格魯-撒克遜神話和古老的英文史詩(如《貝武夫》)取材,創造出一個名為「中土世界」(Middle-earth)的虛構舞台,並用妙筆譜出豐富的背景歷史、傳說故事、以及神話。托爾金在歷史和語言學方面展現學者般的造詣,因此作品世界觀的設計極為精巧,他更憑藉充滿英雄精神與絢麗魔法的故事情節,再加上諸多具代表性的鮮明角色,成功擄獲多個世代讀者的心。《魔戒》首次改編成電影是1978年上映的動畫片,然而真正將這部作品推向世界級知名度的是在21世紀初上映,由彼得‧傑克森(Peter Jackson)執導的《魔戒三部曲》。直至今日,《魔戒》依舊可說是全球最廣為人知的奇幻小說。

 

  或許是命中注定,在《魔戒》上架的同一年,大西洋對岸有另一部奇幻小說獲得出版,它同樣是經典之作,影響力深遠,然而在超過半世紀後的今日,其知名度遠不如前者。這本書是由波爾‧安德森(Poul Anderson)撰寫的《破碎之劍》(The Broken Sword)。

 

  以壯闊的維京時代為背景,《破碎之劍》講述的是一個關於愛、復仇、命運的故事。從前從前,有個男人名叫強者奧姆(Orm the Strong),他為了名利權慾航行四海、勇闖天涯,在歷經無數血腥殺伐之後,終於決定在英格蘭落腳。他發現一個宜於停泊船隻的天然良港,但一位英格蘭人已捷足先登,佔據該地,奧姆便命令手下包圍其屋舍,連人帶屋燒成灰燼,只有屋主的老母親逃過一劫,據說她是一位法力高強的女巫。為了在英格蘭紮根並建立勢力,奧姆決定受洗並與一名信奉基督教的女子艾弗芮德(Aelfrida)共結連理,然而他私底下仍持續膜拜北歐多神教的眾神,諸如索爾(Thor)、弗雷(Freyr)、以及奧丁(Odin)。

 

  由於附近沒有教堂,奧姆聘請了一位牧師來到自宅服務,然而就在他的長子誕生前夕,奧姆與牧師起了口角,一氣之下竟把對方轟出家門。虔誠如斯的艾弗芮德為此深責丈夫,不堪妻子嘮叨的奧姆於是率眾再次揚帆,前往愛爾蘭與蘇格蘭燒殺擄掠。艾弗芮德不久便生下一名健康的男嬰,並名之為瓦加德(Valgard),卻沒有牧師來為這孩子施洗。

 

  慘遭奧姆殺害之英格蘭人的女巫母親眼見機不可失,趕緊向妖精伯爵伊姆利克(Imric)通風報信,洩漏這名初生男嬰的消息。伊姆利克恰巧正為妖精族與山怪族之間永無止境的鬥爭煩憂不已,哪怕是任何一點可以利用的優勢都不放過,於是乘夜偷走了奧姆的孩子,把他換成另一個相貌一模一樣,卻是由妖精和山怪所生下的嬰兒。妖精伯爵把偷來的幼兒命名為史卡夫洛克(Skafloc)並交由妹妹莉亞(Leea)哺育,取代瓦加德的混血男孩則被奧姆和艾弗芮德當成長子扶養。

 

  在史卡夫洛克的命名儀式上,一位來自瓦尼爾神族(Vanir)的使者史基尼爾(Skírnir)獻上重禮:一把名為提爾鋒(Tyrfing)的傳說寶劍。過去由於雷神索爾擔憂此劍有朝一日將砍倒世界之樹(Yggdrasil),於是用重錘將其敲斷成兩截。據說這把魔劍能賦予使用者無盡之力,卻也會帶來詛咒:凡將其拔出劍鞘者,必定走向殺戮與毀滅之途。

 

  光陰似箭,史卡夫洛克在妖精族的照料下成長茁壯,蛻變為一名果敢、英俊的年輕戰士,完全融入妖精社會,儘管體內流淌人類之血,舉手投足更像是妖精;瓦加德則長成一位孔武有力的巨漢,雖然武藝絕倫,個性卻寡言又抑鬱,竟日雙眉深鎖。兩人並不知曉對方的存在,然而彼此命運的道路注定再次交會。

 

  不久之後,妖精與山怪重燃戰火,奇幻界的各個種族也開始選邊站,彷如夜空冷白的群星逐漸排成不同的星座。史卡夫洛克自然而然地成為妖精族的頭號戰將,而瓦加德在歷經一連串不幸的事件後,陰錯陽差成為山怪軍的重要犄角。意外被捲入戰火的還有信奉基督教的女孩弗麗妲(Freda),她起先慘遭山怪俘虜,後來幸得史卡夫洛克營救,日漸生情,與之墜入愛河。烽火持續肆虐,然而在這場戰爭背後有更強大的力量在運作:艾瑟神族(Æsir)與約頓巨人族(Jötunn)正陷入一場蒼天的權力鬥爭,諸神無不利用自身法力在幕後撥動細弦,操弄世間的局勢。這三位主角恍如置身於一場進退維谷的棋局,只能任由天神擺布。

 

  為了扭轉戰局,史卡夫洛克在情急之下毅然決定航向遙遠的北方,請求冰雪巨人布爾沃克(Bolverk)修復破碎之劍──提爾鋒。弗麗妲對於此劍不祥的傳說耳聞已久,卻攔不住被復仇之火焚身的愛侶,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意孤行,將他倆的戀曲推向被詛咒的尾聲。與此同時,獨眼的智慧與死亡之神奧丁忽而在她面前現身,提出一筆交易:這名北歐神祇願意保護史卡夫洛克,但弗麗妲必須付出她難以想像的代價……

 

  在這場永無止境的血腥殺戮背後,眾神們究竟有何盤算?而當史卡夫洛克在戰場上遇見瓦加德──宛如鏡中分身──之時,又有什麼樣的命運等待著兩人?

 

  表面上,讀者很容易發現《破碎之劍》與《魔戒》的相似之處,畢竟為數不少:兩部作品都有奇幻文學的典型種族,如妖精、山怪、矮人;兩位作者都從真實世界的神話與傳說取材,並在書中加入詩歌來輔助故事;兩部小說都描述兩派勢力之間史詩般的戰役,滿溢魔法與巫術;兩個故事中皆有一把破損的古劍,唯有將其修復始得改變戰局,而故事主角就在詭譎無情的命運之間掙扎不已。

 

  然而骨子裡,這兩部小說截然不同。在《魔戒》一書中,托爾金的口吻彷如一位年邁的歷史學家,坐在溫暖的壁爐旁,菸斗不離手,娓娓道出悠遠時空下的故事,煥發風光明媚的田野光景,狂歡作樂的哈比人穿梭於田埂間,展開一場壯美的冒險旅程。他的故事環繞著英勇、友情、犧牲、罪惡、救贖、愛情、慾望等主題,隱約之中流露基督教色彩。相比之下,安德森則在《破碎之劍》裏頭交織基度教與北歐異教的神話,訴說一段更貼近來源素材──北歐埃達史詩(Edda)──的傳說,風格晦暗、殘酷,有著濃厚的悲劇底色,充滿背叛、殺戮、以及復仇。

 

  托爾金引領了鄉村田園派奇幻小說之風潮,啟發無數後輩作者,諸如羅伯特‧喬丹(Robert Jordan,代表作為《時光之輪》)與泰瑞‧布魯克斯(Terry Brooks,代表作為《沙娜拉之劍》);安德森則為黑暗硬派史詩鋪路,傳人有麥可‧摩爾考克(Michael Moorcock,代表作為《梅尼波內的艾爾瑞克》)、喬治‧馬丁(George R. R. Martin,代表作為《冰與火之歌》)、喬‧艾柏康比(Joe Abercrombie,代表作為《第一法則三部曲》)。

 

  波爾‧安德森是擁有丹麥血統的美籍小說家,因此選擇斯堪地那維亞神話與文學作為《破碎之劍》的藍圖或許並非巧合。事實上,本書的開場白與許多冰島薩迦史詩(Icelandic saga)──例如尼亞爾薩迦(Njáls Saga)和格雷提爾薩迦(Grettis Saga)──的開頭極為相似:「從前有個男人名為強者奧姆,他是凱提爾‧亞斯蒙德森之子,其父貴為日德蘭半島北方的大地主。」(There was a man called Orm the Strong, a son of Ketil Asmundsson who was a great landsman in the north of Jutland.)如此一個短句便展現出整部作品的風格與色調。安德森更利用北歐地區的古名呈現歷史脈絡,刻畫出一個令人略感熟稔,卻又虛實難辨的奇幻國度。為了強化故事背景的臨場感,他甚至刻意選用古老的語彙,像是「長鋏」(glaive)、「殆」(belike)、「名喚」(hight)。書中角色情緒激動的時候──無論欣喜昂揚或悲痛欲絕──動輒吟詩高歌,也為這部作品平添一絲吟遊韻律之美。

 

Andreas Bloch繪製的尼亞爾薩迦插圖。

 

  安德森的文筆洗鍊而鋒利,這點在書中的動作場面尤其明顯,宛若電影運鏡般地流暢。狂暴兇殘的戰鬥在他筆鋒揮毫下以風馳電掣之勢躍然紙上,令人想起勞勃‧霍華(Robert E. Howard,代表作為《蠻王科南》)的瀟灑筆觸,惟《蠻王科南》(Conan the Barbarian)的故事多半帶有鮮明的冒險精神與志怪色彩(受到H. P.洛夫克拉夫特的影響);相較之下,《破碎之劍》的風格更加冷冽、黑暗,極富悲劇性。安德森在書中採用的譬喻往往與自然有緊密的連結(例如四季、風、雨等),也巧妙地呼應了北歐神話的泛靈論(animism)。

 

  與許多以縝密、複雜的魔法系統聞名的現代奇幻小說──如《迷霧之子》(Mistborn)或《幻色闇倫敦》(Shades of Magic)──不同,《破碎之劍》當中的魔法既神祕、深不可測,又無所不在。相似於鄧薩尼勛爵(Lord Dunsany)的名作《精靈王之女》(The King of Elfland’s Daughter),在安德森描繪的世界裡,新舊信仰與價值觀正互相抗衡,而魔法就恍如從傷口淌出的鮮血一樣漫流不止。這股魔法不僅是奇幻界本身的具象化,亦為故事中超自然現象所引發的恐懼來源。在北歐神祇的眼中,人類、妖精、山怪、矮人不過是掌下的兵卒,祂們甚至不時現身塵間,攪弄世事,與荷馬史詩中的希臘諸神幾乎別無二致。

 

  為了捕捉北歐史詩那股陰鬱、冷峻、肅殺的氛圍,安德森並不避忌刻劃刀光劍影下的血腥與暴力,書中的角色亦無明顯光環,許多關鍵劇情都與死亡脫不了關係;然而,有別於喬治‧馬丁時常純粹為了衝擊讀者心靈而任意殺害筆下人物,《破碎之劍》當中的死亡總是與情節走向環環相扣,構築出一條沾滿悲劇色彩的鎖鏈,富含深意與感染力。安德森巧妙地運用預兆──亦是古典敘事詩常見的手法──為書中英雄的命運埋下伏筆,進而將一層又一層的悲劇向上疊加,直到故事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向令人驚詫卻又無可避免的結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與同時代的其他奇幻小說相比,在《破碎之劍》登場的女性角色顯得格外出眾,令人印象深刻。她們往往勇敢、狡詐、且長於權謀;她們勾引又哄騙、密謀又操縱、披盔帶甲而戰,靈巧地在權力與慾望的危險遊戲之中曼舞。妖精女士莉亞正是最好的例子。安德森顯然從希臘神話故事和莎士比亞的劇作汲取了靈感,這些作品中的女神與女傑們卓犖不群,總是善用機智與決心顛覆世界對她們的期待。然而,安德森和勞勃‧霍華有同樣的習慣,喜歡讓筆下的女性角色穿上各式軟如絲綢、若隱若現的緊身衣著,不吝描摹布料底下之迷人曲線。此等視覺上的細節或許能讓讀者大飽眼福,卻往往無助於提升故事本身。

 

  波爾‧安德森是能夠完美駕馭奇幻與科幻的極少數小說家之一,他擁有在這兩種文學類型之間切換自如的高深功力,著實令人驚嘆。假如您拿《破碎之劍》與他的科幻作品(如《Tau Zero》)兩相比較,其用字、調性、風格猶如天壤之別,令人難以相信出自同一作者之手。不過,您若是仔細閱讀、細細品嘗,便能發現他硬科幻底子的蛛絲馬跡。

 

  舉例來說,安德森筆下的妖精和托爾金的精靈類似,有著長生不老的體質,從這點足以推斷他們的生理機制應該和人類大不相同。在本書的後記裡,作者寫道:「此般奇異的新陳代謝可能會有獨特的弱點,例如無法承受來自烈陽的光化性輻射或是肌膚接觸鐵、銀等金屬產生傷害性極強的電化學反應。」這是安德森設定妖精無法碰觸鐵的背後原理,宛如超人與氪星石之關係;這也是妖精族如此器重史卡夫洛克的原因之一:身為人類,他可以使用鐵器。

 

  除了生理學的考量之外,作者亦探索永生將如何形塑妖精的心理:他們永無盡頭的壽命、以貴族為主導階級的戰士文化、以及對魔法和其他古術的精通,很可能導致社會產生一種自滿心態與保守主義,進而阻礙科學發現和創新發明。這便是為何故事中妖精國度的科技發展大約只到人類文明中世紀前期的水準。上述這些論點都沒有在故事中明講,且這一切當然只是安德森想像力與邏輯推演的產物,但每當作者投入大量心血去建構小說的世界觀,總是令讀者眼睛為之一亮。

 

  如果說復仇是推動《破碎之劍》主劇情的燃料,那麼二元性就是這個故事的核心引擎。這種二元對立關係不僅存在於妖精與山怪兩族之間的衝突,也反映於艾瑟神族跟約頓巨人族的陰謀詭計、北歐多神教和基督教的拉扯、弗麗妲心中愛與恐懼之無盡糾葛,更如利劍般直指史卡夫洛克及瓦加德的雙重命運。史卡夫洛克乃偏典型的英雄奇幻主角──年少有為,滿懷朝氣、愛、勇氣,渴望榮耀與愛情,卻被力量所誘惑,因復仇而盲目。瓦加德則是性格憂鬱,深受焦慮所苦,缺乏自我身分認同,窮極一生仍無法在世界上找到一席之地。若史卡夫洛克面臨的危機是時勢性的,那麼瓦加德的危機便是存在性的。正因如此,我覺得後者是兩者之中較為耐人尋味且能引發共鳴的角色。稍嫌可惜的是,在為瓦加德的內心掙扎建立多面向的基礎後,安德森並未留給他太多持續發展的空間。

 

  本作的另一個特點在於其精煉度,身為一部奇幻史詩,它的篇幅居然不到300頁。奇幻小說向來以長篇巨著聞名(有時甚至可說是惡名昭彰),在這片無邊的磚頭書海之中,《破碎之劍》彷彿一顆精雕細琢的寶鑽,格外醒目。它精煉的特質令我想起另一部作品:約翰‧克勞利(John Crowley)的《深淵》(The Deep),雖然此作是奇幻與科幻的綜合體。這兩部小說的劇情結構和世界觀大相逕庭,其長度、敘事風格、筆調卻有不少相似之處。波爾‧安德森從北歐史詩取材,約翰‧克勞利則由薔薇戰爭(The War of the Roses)獲得靈感;《破碎之劍》聚焦於新舊時代之間的拔河,《深淵》則描繪歷史和戰爭無窮無盡的循環。兩部作品的文字都極其洗鍊,運用宛如寓言故事的簡潔敘事口吻,把深意濃縮在字句之中,並以象徵筆法提供讀者更多的想像空間;書中勾勒的景象栩栩如生且蘊含詩意,平靜的畫面卻不時被突如其來的暴力無情撕裂。儘管比多數奇幻小說短上許多,此二作品皆成功營造出恢弘的史詩感。

 

  被著名學者布雷勒(E. F. Bleiler)譽為「或許是最傑出的美國英雄奇幻小說」的《破碎之劍》啟發了無數後輩作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英裔美籍小說家麥可‧摩爾考克。他的名作《梅尼波內的艾爾瑞克》(Elric of Melniboné)系列以白子皇帝艾爾瑞克為主角,訴說一則又一則灰暗而詭奇的傳奇故事,緊扣權力、愛戀、背叛、復仇、命運,隨處可見《破碎之劍》之斑駁影跡。艾爾瑞克手中那把受詛咒的妖劍名為興風者(Stormbringer),與史卡夫洛克持有的提爾鋒詭異地相似,因為兩劍的雛型皆源自於北歐神話。在一篇書評之中,摩爾考克甚且表明他喜愛《破碎之劍》更勝於《魔戒》。這兩部在同年出版的小說各有千秋,亦有各自的擁護者,但真正的問題是:為何時至今日,前者的知名度遠不及後者?我研判有兩個主因。

 

  首先,《破碎之劍》是一部單獨的著作,而且以現代奇幻小說的標準來說,長度頗短。波爾‧安德森在故事結尾留了一些伏筆,然而他始終沒有寫出續集。是以與托爾金的《魔戒》及其相關著作(包含《哈比人》、《精靈寶鑽》、《胡林的子女》等)相比,《破碎之劍》沒有辦法衍生出一整系列的書籍,長時間下來就限制了它的適銷性。這點反映出安德森獨特的創作哲學:儘管他是一位非常多產的作家,一生出版超過80部小說,他卻鮮少寫續集,總是不斷利用新作來探索嶄新概念與不同以往的故事線。

 

  第二個主因和其主題及文風有關。請別忘記,這部小說出版於1954年,距離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還不到10年,當時的社會風氣和現在截然不同。有別於《魔戒》及《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魔衣櫥》(出版年份早了4年)這些帶有基督教寓言色彩(尤其是後者)的作品,《破碎之劍》的靈感源自於更黑暗、冷冽的地方,基督教和異教兩相糾纏,善與惡的分界恍如雨中殘月一般迷濛。其故事之殘酷、悲劇性、料峭荒寒也可能使部分讀者聞之生畏。當我閱讀此書時,彷彿感受刺骨寒風從紙頁間源源吹來,呼嘯聲不絕於耳。

 

  不過,請您別因為我的文字而對這本書望而卻步。《破碎之劍》是一部大師級的傑作,將奇幻文學各項迷人的特質發揮得淋漓盡致;它就像一位法力無邊的神祇,佇立在聳立於西方奇幻文學歷史長河之上的巍峨山巔,既遠眺著過去,同時也瞭望著未來。這是一本重要的著作,在奇幻界的地位就如艾丁生(E. R. Eddison)、鄧薩尼勳爵、勞勃‧霍華、托爾金、弗里茨‧萊伯(Fritz Leiber)等人的作品一樣崇高。《破碎之劍》值得被更多讀者發掘,是一部不該被遺忘的奇幻史詩。

 

書籍資訊

The Broken Sword》─Poul Anderson,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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