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oir | 怎麼又是大白菜：《中共開國領袖淘寶秘聞》

怎麼又是大白菜：《中共開國領袖淘寶秘聞》

2015/08/30 10:00

中國特產植物大白菜曾經在元首送禮時扮演重要的角色。

在中國領袖毛澤東的送禮藝術中，巨量的大白菜佔了異常重要的角色。以下是兩個與大白菜有關的送禮真實故事。

文｜楊中美

宋慶齡與大白菜

　　宋慶齡是孫中山的遺孀，蔣介石夫人宋美齡的姊姊，又是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主席，死時頭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名譽主席，並被追認為中共黨員。

　　據中共在宋慶齡死後披露，宋早在中共建國前就要求加入中共了。中共覺得以宋的社會地位，在黨外為中共吶喊奔走更有影響力。宋接受了毛澤東、周恩來的意見，常以孫夫人之名發表「助共」政見，並用募捐款為當時延安輸送緊急物資。如毛在延安乘坐的吉普車，以及大量緊缺藥品、食物、資金等，均為宋的「一點心意」。

　　毛則回贈一本由其親筆簽名的《毛澤東選集》精裝本。該書是中共晉察冀邊區書局一九四四年出版的。該書存世很少。二○一三年中國嘉德拍賣會推出一九四四年版毛選精裝本，俗稱藍緞子面特精印樣本，當時只做了二十本。拍賣會估價為三百五十萬元，而毛簽名送宋的《毛選》則更珍貴了。

　　中共定都北京後，毛在一九四九年八月十九日致信宋慶齡，並派周恩來夫人鄧穎超專程赴上海迎接宋慶齡。宋慶齡視北京為傷心地，因為夫君孫中山死於此，本不準備北上，在毛邀請下便隨鄧穎超北上了。一九四九年八月二十八日下午四時，宋慶齡乘坐專列抵京，毛率朱德、周恩來等中共及各界人士五十餘人，早就在車站恭迎，給足了宋面子。

　　然而，毛澤東在請客送禮方面，在對待見過大世面、出身教養洋派而高雅如宋慶齡時，不時還顯出我行我素、革命加小農意識的傾向。

　　宋在北京住時，毛曾將王震送給他的兩隻熊掌，一隻大的轉送給宋。送的也算得體。但一九五○年宋慶齡返回上海前，去向毛澤東告辭，毛留飯，吃的是他湖南家鄉菜，辣味太重，生長在上海的宋慶齡根本就不能張口，毛卻吃得怡然自得。也許是毛後來察覺自己做的太過分了，當宋從上海回來後，毛特意再請宋來作客，改以西餐招待。應該說，毛在執政之初，還是很尊重宋慶齡的，宋比毛大十一個月，在一九四九年以前，寫信稱宋為「先生」，四九年以後寫信稱「親愛的大姐」，公開場合見面是「同志」，私下見面則叫她「國母」。

　　毛喜歡梅花，曾送給宋慶齡一方有梅花圖案的紅色地毯，鋪在她上海家中的樓梯上，而宋喜歡黃色的康乃馨與百合，更不喜歡大紅大紫的物品。

　　一九五七年十一月，毛澤東派人給宋慶齡送去五十公斤大白菜。宋覆信致謝：「敬愛的毛主席，承惠贈山東大白菜已收領。這樣的大白菜是我出生後頭一次看到的。十分感謝！」實際上吃慣海派風味菜餚的宋，並不喜歡北方產的大白菜。她留下一顆，其餘的全給了工作人員。

　　而宋每次從上海去北京，也都帶有禮物去看毛澤東，過年時均有賀年卡寄贈。

　　當她得知毛有臥床看書的習慣，但床的靠背太硬，就送去一個高檔的鴨絨靠枕。對於這個華貴的靠枕，毛先是婉言謝絕（因他第一次訪蘇時，對蘇方準備的鴨絨枕頭就看不上眼，用手按了一下，嘲諷地說：「這能睡覺？頭都看不見了。」換了自己帶來的枕頭睡），當來人帶著枕頭走後，毛又忽覺不妥，忙派人追去，收了下來，但他並沒有使用，也沒有上交，應該說是給「國母」很大的面子了。

　　一九五七年反「右」運動後，五十五萬知識分子被打成右派，不准亂說亂動。毛認為中共已坐穩了天下，便不太搞什麼統戰這一套面子工程，和宋慶齡的禮尚往來也就越來越少了。值得一提的是，五○年代末，宋慶齡正式向中共中央提出與其相隨多年、相濡以沫的秘書結婚報告。宋慶齡這一破舊風俗、舊道德、舊習慣、舊思想的舉動，倒顯出其是性情中人，有現代女子追求自身幸福、不為俗名所累的個性。然而，中共中央的決議，也就是毛的意思是：「國母」不能改嫁，保持孫夫人的身分，有利於對台統戰、對外宣傳云云……。弄得有情人不能成眷屬。毛宋在「文革」就幾乎是「雞犬之聲相聞」而不往來了。宋慶齡對紅衛兵「破四舊」的燒書、挖墳行為特別反感。宋家在上海萬國公墓的墳也遭到破壞。儘管宋在「文革」中是少數幾個沒有受到衝擊的「民主人士」，但宋對毛搞的「文革」是極反感的，甚至私下罵江青是「潑婦」。

　　宋總算熬到毛澤東死後才死去，受到中共極高規格的追悼。但宋拒絕遺體入葬中山陵，也拒絕安葬在八寶山，而是選擇長眠於上海萬國公墓的宋氏家族墓地。

史達林與大白菜

　　中共建政後，實行親蘇一面倒的外交政策。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是史達林七十歲生日，毛澤東借為史達林祝壽，赴蘇欲與史達林簽訂《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並爭取發展中國工業化的貸款和技術援助等。此行，毛參考了江青等人的意見，準備了大量的賀禮，計有：

　　一、湘繡「史達林著大元帥服全身像」一幅；二、杭州絲織史達林像二幅；三、江西瓷燒史達林像兩片；四、江西瓷燒有史達林像的盤子十個；五、二十四人用的江西產西餐全套食具（共百餘件）；六、北平銅底燒瓷壽盤一對；七、景泰藍茶具（大小共五件）兩套；八、康熙青花大瓷花瓶一對；九、象牙雕刻的寶塔一尊；十、象牙雕刻的女英雄像一對；十一、象牙雕刻圓球三個；十二、象牙雕刻八仙一套共八個；十三、象牙雕刻的龍船一具；十四、象牙筷子十二雙；十五、紫銅火鍋。另有布匹以及蔬菜和萊陽梨、江西蜜橘等。這些蔬菜水果的量都比較大，僅上好的西湖龍井和各地名茶就有一噸重，山東大白菜、大蔥、大蘿蔔、萊陽梨及蜜橘等各五千斤，總計達兩火車皮。毛澤東特意關照，這些物品必須選購最好的，十二月四日以前務必運到北京。

　　其中山東大白菜、大蔥和大蘿蔔，就是參考了出身山東的夫人江青的意見而選定的。

　　史達林見到湘繡像和瓷燒像盤，倒是很喜歡，對蜜橘也讚不絕口，稱之為「橘中之王」，吩咐把中國同志的賀禮都送往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館第一號展廳展出。但聽說還有整整兩車皮的各五千斤大白菜、大蔥、大蘿蔔等，聳聳肩，不解地說：送那麼多蔬菜，難道中國同志以為蘇聯在鬧飢荒嗎？！把它們都送到蔬菜市場去吧。

　　更有趣的是，史達林生日後沒幾天，便是毛澤東十二月二十六日生日。來而不往非禮也，因此史達林也回贈毛一駕Tu-4重型轟炸機。蘇聯其他領導人送給毛澤東一件象牙雕刻──史達林故居建築模型。毛受禮後也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史達林同志要讓我乘Tu-4重型轟炸機回北京嗎？！

　　剛剛走上國際舞台的毛澤東，還沒有從「人海戰術」的思維中走出來，以為「禮多人不怪」，要「以多取勝」。又聽了去過蘇聯的江青夫人的意見，從而鬧出各送五千斤大白菜、大蔥、大蘿蔔等多而不當的送禮笑話。不過，毛的「以多取勝」的送禮風格，在中共建政初期的外交活動中，頗有濫觴之表現。

（本文為《中共開國領袖淘寶秘聞》書摘節錄）

《中共開國領袖淘》繁體中文版書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