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彼得堡的艾米塔吉博物館內,懸掛著年輕的葉卡捷琳娜二世(Catherine the Great,即凱薩琳大帝)畫像,這幅肖像畫裡她胸前佩戴著紅色綬帶,面容帶著珍珠般的光澤肌膚和迷人神情,金色禮服上別著鑽石鑲嵌而成的銀星「聖凱薩琳勳章」(Order of Saint Catherine):俄羅斯皇室贈予這位普魯士公主的禮物。
當時,凱薩琳被安排嫁給俄羅斯皇位繼承人:生性多疑、神經敏感、懦弱且孩子氣的彼得三世(Peter III),兩人的婚姻註定是場悲劇。但因著彼得三世執政的失敗,讓凱薩琳終於有了機會奪權,最終從非法政變篡位者成為俄羅斯歷史上最著名的女皇帝。
肖像畫裡凱薩琳佩戴的鑽石勳章從未被世人發現,但在伊琳娜‧雷安(Irina Reyn)最新出版的小說《帝國之妻》(The Imperial Wife)中,這枚勳章成為了相隔數世紀且都對事業充滿抱負,兩位移民女性對話的橋樑:一位是前面描述在兩百多年前的俄羅斯帝國掌權的凱薩琳大帝;另一位則是任職於高檔拍賣公司的俄羅斯藝術品專家,居住在紐約曼哈頓的現代女性。
同樣作為俄羅斯移民後裔的雷安,透過挖掘凱薩琳的歷史傳記發現了她璀璨亮麗的面貌。2008年時,正值希拉蕊‧柯林頓爭取總統大選黨內提名的時期,媒體和時事評論紛紛將她描述為冷血無情、精於算計和渴望權力的女妖,而一個念頭浮現在雷安的腦海裡:「這些歷史書與他們談論希拉蕊的方式差異不大,難道我們的思想遠比三百年前還保守嗎?」而這個想法成為了她開始構思撰寫《帝國之妻》的原因。
小說中的現代主角坦雅‧凱根(Tanya Kagan),是一位聰明伶俐、充滿自信的俄羅斯移民,而她正面對職業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拍賣:傳說中的聖凱薩琳勳章。她不僅要準備即將到來的拍賣交易,應對俄羅斯買家在藝術品市場的爭名奪利;同時還必須處理女性在婚姻與權力間的棘手問題。
儘管她們身處的時代相隔數百年,但她們都面臨了類似的艱難情況:她們皆擁有理想和野心,但也都被婚姻所束縛。或者如雷安所說:「一方面她們都是資質非凡的傑出女性,另一方面她們也必須克服來到新環境的障礙和調適自我,而比適應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讓自己在這裡發光發熱。」
坦雅的丈夫卡爾(Carl)是一名不得志的作家,並因為妻子的事業成功和自信而飽受折磨。而書中兩名女性不同的地方是,凱薩琳從未對這樁安排的婚姻有所期望,但坦雅仍渴望獲得丈夫認可。她試圖留住丈夫甚至嘗試在職場上幫助他,她認為「讓丈夫位於自己之上,才能使兩人維持平衡的關係」,否則將永遠失去他。
雷安在接受採訪時也表示,現代社會通常自以為「夫妻關係平等」,然而當妻子的成就高過黯淡無光的丈夫時,卻仍為婚姻惹來麻煩。她說:「即使是現代,就算我們不想承認這一點,我想許多人還是會認為妻子成就高過丈夫是令人不舒服的情況。婚姻禁得起這種考驗嗎?我們的社會文化又真能接受它嗎?」
雷安認為,雖然兩名女性用各自的方式來處理和面對這些問題,但她在凱薩琳身上卻看見了更為現代的女性形象,而這是非常諷刺的事實。
書籍資訊
書名:《帝國之妻》(The Imperial Wife)
作者:伊琳娜‧雷安(Irina Reyn)
出版:Thomas Dunne Books
時間:2016
圖片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