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umu Dylan

　　二Ｏ年代家喻戶曉的流行歌手賓‧克羅斯比（Bing Crosby）碰上七Ｏ年代的「搖滾變色龍」大衛‧鮑伊（David Bowie）時，會擦出什麼火花呢？這對看似不可能有交集的組合，卻意外地在1977年9月11日由克羅斯比主演的聖誕特別節目〈Merrie Olde Christmas〉上，合唱了融合應景歌曲與新歌的〈Peace on Earth/Little Drummer Boy〉。這首歌從此成為美國、加拿大與英國的經典聖誕曲目，電視演出則被《華盛頓郵報》評為：「聖誕音樂歷史上最成功的雙人合唱。」

　　在合唱前，鮑伊和克羅斯比先演了一段有趣的劇情。鮑伊敲門拜訪朋友的家，這位朋友表面上住在這裡，並答應借鮑伊使用鋼琴，但應門的卻是克羅斯比。素未謀面兩人自我介紹後閒聊了節慶傳統，接著鮑伊瞥了一眼樂譜說道：「哦，是這首歌！這是我兒子最喜歡的歌曲，你知道它嗎？」克羅斯比熱情回答：「哦，我知道它，這是一首優美的歌曲。」接著鮑伊彈起〈Little Drummer Boy〉的前奏，提示背景音樂進場。

　　如前所述，這對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老少組合似乎沒有任何交集：克羅斯比時年74歲，半退休的職業生涯正走向暮色；而年輕氣盛的大衛鮑伊正處於巔峰，準備發行當年最前衛的新專輯《Heroes》。

　　克羅斯比的女兒瑪麗在2014年接受《Billboard》採訪時，回憶起華麗的鮑伊走進劇組時的模樣：「門打開後，大衛與妻子走了進來。他們身穿長版貂皮大衣，臉龐化上全妝，頭髮也都染成亮紅色。我們內心的反應是：『我的天啊！』」克羅斯比的兒子奈森紐則補充說：「但這些形象最後都沒有出現在螢幕上，我覺得應該是製作人請他卸下口紅和摘下耳環。這種前後對比，真是難以置信。」

　　這還不是唯一的狀況：正如事後證實，鮑伊對於製作單位要他唱〈Little Drummer Boy〉感到不太高興。事實上，他一到現場便表明：「我恨透了這首歌，有其他歌能讓我唱嗎？」於是〈Peace on Earth〉就這樣應運而生。

　　共同創作者伊恩‧弗雷澤（Ian Fraser）在2006年向《華盛頓郵報》說：「當時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面對這種突發狀況，弗雷澤沒有驚慌失措，而是與作曲家拉瑞‧格羅斯曼（Larry Grossman）和編劇布茲‧柯漢（Buz Kohan）坐下來，用75分鐘的時間以對位法完成了〈Peace on Earth〉。至於身為專業歌手的鮑伊和克羅斯比，也只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練習，便完美地在鏡頭前演唱〈Peace on Earth/Little Drummer Boy〉。

　　錄製節目的幾天後，克羅斯比公開稱讚鮑伊說：「他是個清新脫俗、有著良好資質的孩子。他歌唱得很好，擁有絕佳嗓音，而咬字也做得十分完美。」

　　可惜的是，克羅斯比未能親眼見證這齣節目播出：同年10月14日，克羅斯比在打完高爾夫球後心臟病發逝世，特別節目則直到11月30日才在CBS上首次播出。如今〈Peace on Earth/Little Drummer Boy〉已成為經典聖誕歌曲，演員威爾‧法洛（Will Ferrell）和約翰‧萊利（John C. Reilly）曾在2010年時，一字一句的重現兩人當年的經典對唱畫面。

　　這是一次完美無缺的配合，儘管鮑伊與克羅斯比對彼此不熟悉，演出前也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最後兩位傳奇人物共同呈現出柔和美妙的聖誕氛圍。正如瑪麗在2014年回憶所說：「他們坐在鋼琴旁，大衛看起來有點緊張。當父親意識到大衛是個了不得的音樂家，而大衛也意識到父親同樣是傑出音樂人時，你可以看見他們都放輕鬆了，接著魔法就這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