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都聽過新藝術（Art Nouveau），但很少人記得其中兩位極具影響力的人物：瑪格麗特‧麥唐諾（Margaret MacDonald）和弗朗西絲‧麥唐諾（Frances MacDonald）姐妹檔，她們與格拉斯哥藝術學院的同學查爾斯‧雷尼‧麥金托什（Charles Rennie Mackintosh）和赫伯特‧麥克納爾（Herbert MacNair）組成了「格拉斯哥四人組」，而談到新藝術可不能少了他們。

 

　　從1890年到1914年，歐美誕生了一種新的藝術類型：運用流動線條和類植物的表現形式，從科學、自然、神話歷史、性別和現代性中汲取靈感，人們直白地稱其為「新藝術」。格拉斯哥四人組還在藝術學院讀書時，作品已經具有新藝術的雛型，他們吸取維多利亞時期與凱爾特的藝術精神，創造出嶄新突破的作品。這些畫作經常出現纖細瘦長的身體與夢幻的獨特色調，同時呈現出輕盈、中性、金屬、自然和神話般的色彩，並使用幾何對稱與方形的現代性構圖。

 

　　格拉斯哥四人組極其罕見以「性別均衡」的兩男兩女所組成，而某些評論家認為，這種合作關係讓四人的情感逐漸昇華為愛情。

 

 

　　在1890年代，女性畫家描繪裸體女性的情形並不常見，而瑪格麗特和弗朗西絲所繪製的裸體畫擁有特定的中性面貌：獨立、空靈且不屈從。她們描繪女性的方式，或許也呼應了自身的獨立性格。當時女性學習藝術大多是出於個人興趣，而不是視為日後的職業規劃，但姐妹倆發現她們的藝術作品很容易就能賣出。因此她們在畢業後，共同開設了藝術工作室。

 

　　藝術史教授珍妮絲‧海蘭（Janice Helland）提到，兩人的海報、廣告、水彩、金屬製品和織布設計非常受到青睞，並在歐洲各地展出好幾年，人們特別對她們的金工技術感到驚訝，因為當時女性通常會避免做這項耗費體力且髒汙的工作。她們共同創作出許多早期作品，有時甚至還會忘記哪一件是誰做的。而當她們分別與查爾斯和赫伯特結婚後，藝術生涯也有了不同轉變。

 

 

　　弗朗西絲和赫伯特南下搬到利物浦，他們在大學教書享受著家庭生活，並經常用自己的藝術作品來裝飾和佈置住處；瑪格麗特和查爾斯則留在格拉斯哥，當時查爾斯逐漸成為知名的建築師和家具設計師，瑪格麗特主要設計他的案子，她是查爾斯的伴侶也是工作夥伴。

 

　　1900年可以說是格拉斯哥四人組藝術生涯中最重要的時刻：克林姆（Gustav Klimt）在幾年前成立了維也納分離派組織，並於1900年邀請了四人組來展覽。弗朗西絲和赫伯特的展品幾乎所有都從家裡帶來，瑪格麗特和查爾斯則拿事務所的商業設計來展出。

 

 

　　四人組在維也納受到熱烈迴響，並賣出了所有的作品，而他們也開始在維也納進行創作。最主要的一次是1902年查爾斯與瑪格麗特受邀為弗里茨‧溫朵夫（Fritz Wärndorfer）在維也納郊外的別墅設計音樂室，其家具和室內設計影響了霍夫曼（Josef Hoffman）和莫塞爾（Koloman Moser）往後的作品；而克林姆也著迷於四人組的藝術，例如他的〈Beethoven Frieze〉明顯受到四人組影響，特別是弗朗西絲1899年題為〈Sleep〉的作品。

 

　　然而，新藝術運動的核心畢竟在維也納，雖然四人組分別回到格拉斯哥和利物浦後仍持續致力於藝術，但距離太過遙遠讓他們無法維持在運動中的角色。幾年後，瑪格麗特和查爾斯再度南下搬到倫敦附近，卻很難建立起新的顧客群。更糟糕的是經濟和戰爭也對他們造成嚴重影響，弗朗西絲和赫伯特因1909年金融危機損失了大部分資金，弗朗西絲最後只好兼差來支撐兩人的生活。

 

 

　　海蘭教授指出，對現實的幻滅也顯現在弗朗西絲晚期的作品，例如〈Man makes the beads of life, but woman must thread them〉這幅表現出搖擺不定的畫作。1921年，48歲的弗朗西絲不幸因腦出血過世，悲痛欲絕的赫伯特摧毀了愛妻的大部分作品，從此沒有再提起畫筆。

 

　　另一方面，查爾斯雖然在德國和奧地利備受賞識，但在國內卻沒有得到矚目，並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被汙指為德國間諜。因此在弗朗西絲逝世的兩年後，查爾斯與瑪格麗特決定搬到法國南部遠離世事，安靜地繼續作畫。

 

 

 

 

 

 

 

 

 

圖片出處：Wikipe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