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家到底在幹嘛?

Claude Manlay是70年代少見的女性指揮家,她在25歲時就當上了圖盧茲室內樂團的樂團首席指揮。

 

  人們經常誤以為指揮存在的唯一目的,就只是讓音樂家跟隨他們揮舞的手臂。手臂確實傳達了樂曲的速度與位置,但你看過兩位指揮家用相同的方式指揮嗎?

 

  事實上,指揮的大部分工作在觀眾看見他們上台以前就已經完成。指揮家好比翻譯家,將樂譜上的小黑點演繹成聽覺上的愉悅。沒錯,指揮家在演出當天把音樂家凝聚在一起,但最重要的工作是為演奏的音樂家提供一種詮釋,刺激他們盡其所能地用旋律與節奏傳遞訊息。

 

  指揮家在教育、業餘和專業等不同的層級下,以合唱團、管弦樂、歌劇和音樂劇等不同類型進行工作。這些音樂類型的標準、風格和技術各不相同,因此指揮的工作很有挑戰性,往往需要獨特且與眾不同的方法。

 

Lorin Maazel(美國知名指揮家),攝於2003年。圖:Av Barbara Hawes。

 

  一個好的指揮家會有很多(透過經驗培養出來的)應對各種音樂情境的技巧。比如雙手之間的距離攸關音量,距離越近表示希望合唱團唱得柔和一點,而距離越遠聲音則表示需要更宏亮。

 

  指揮家主要是語言和肢體上的溝通者,而他們需要跟音樂家們建立關係:信任、技巧和領導力必不可少。當無法使用語言溝通的時候(當聽眾處在聽得見的範圍內),肢體語言就變得很重要。這就是手臂發揮作用的時候,比如左手的動作可以代表張力、情緒和表情,而右手用來表示速度和節奏。

 

  指揮家都有獨特的個人風格和技巧,觀看伊果‧史特拉汶斯基(Igor Stravinsky)的指揮時,你會發現他很執著在維持精準的節拍,看起來死板且不帶任何感情。因為他放手讓音樂家去控制情緒,而自己負責領導極度艱難的節奏掌控任務:他彷彿是一個人體節拍器。

 

  指揮家也是教育家,他們的工作是指導音樂家準確地演奏音樂。跟初出茅蘆的年輕音樂家相比,我們或許以為跟身經百戰的職業音樂家合作會更輕鬆容易,但音樂的詮釋方法也可能導致分歧。有時候是樂曲非常難,有時候是音樂家還沒有預備好,所以必須具備一定程度的交涉手腕,才能達到指揮家想呈現的效果。

 

 

  在錄製《西城故事》(Westside Story)的排練時,一段側錄影片展示了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和年輕的男高音何塞‧卡列拉斯(Jose Carreras)之間的緊張關係。當時的氣氛很尷尬,有時也令人畏縮。兩個人都在努力創造完美,我們能從伯恩斯坦的臉上看到交流與激情,以及卡列拉斯因為無法達到要求而表現出的沮喪神情。

 

  指揮家似乎是最頑固的群體。已故的羅馬尼亞指揮家塞爾吉烏‧切利畢達克(Sergiu Celibidache)以拒絕錄音而聞名,因為他覺得自己指揮的音樂只能在音樂廳裡面聽到。他對合作樂團展現的固執態度也令人聞風喪膽,他在音樂會台上和台下都很強勢。然而,他的方法奏效了,他後來被視為20世紀最偉大的指揮家之一。

 

德裔波蘭指揮家Mateusz Molęda。

 

  指揮家的詮釋方法各不相同,每場演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指揮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以獲得想要的效果。美國指揮家約瑟夫‧奧萊菲羅維奇(Joseph R. Olefirowicz)以其天賦和技巧聞名,正如他指揮《憨第德》(Candide,又譯《老實人》)的片段所展示的那樣,除了揮舞手臂之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獨特而幽默的個性,加上其臉部表情,把他對音樂的詮釋忠實地傳達給樂團,他們無法不被他的魅力所感染。你可以看到他不僅使用手臂,還使用身體來維持節奏。遺憾的是,觀眾很少能看見他在做什麼,因為指揮通常是背對著觀眾工作。

 

  相比之下,英德籍指揮家賽門‧拉圖(Simon Rattle)在《憨第德》中採用了更為放鬆的肢體風格,而他想傳達的情感則是透過臉部表情和流暢的手臂動作來表達。因此,指揮家並不是揮著手臂確保節拍無誤就好的工作,他們汲取經年累月的實戰經驗,花很多時間計劃與組織每一次演奏的音樂家,最終滿足觀眾獲得美好的音樂體驗。

 

 

原文出處:Convers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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