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Mumu Dylan

　　現代人可能很難以想像一件事情，在距今僅僅不到一百年前，化妝品是很罕見且奢華的商品，因此人們素顏是常態而不是特例，尤其是在俄羅斯地區，百年間他們折騰於好幾場戰爭還有兩次的革命，他們的美容產業直到蘇聯掌權後才逐漸興起。

　　蘇聯的化妝品的歷史特色與政治的動盪和美觀的設計息息相關，他們的美容產業在過去是政治與設計兩者的結合，好比說他們曾經製作特別版的香水，來慶祝「集體農莊」政策實行的成功；或是因為軍備競賽的關係，蘇聯間諜嘗試從美國工廠裡面，蒐集有關防吻痕口紅的技術。

　　他們不僅僅是將睫毛膏銷售給社會大眾這樣簡單，其實還面臨著諸多挑戰。普通人都難以聯想美容產業會與政治有什麼關係，但他們配合著政策，為貧窮階層的民眾提供衛生良好的用品，並且撐起社會平等的思想和鞏固蘇聯的核心意識形態，的確與許多國家的同業不太一樣。

　　化妝品雖然不是提到蘇聯時你能馬上聯想到的事，不過他們的香水、護手霜和化妝粉末卻是蘇聯執政黨在黨政會議上的一部份，包括宣傳廣告和「五年計劃」。事實上，化妝品這個產業真的是他們第二期「五年計劃」（1933-1937）中的重點項目，計劃中其他部分還包括消費商品與社會進步等內容。   

　　比起從前，只有富裕家庭的人們才買得起從歐洲進口來的昂貴化妝品，而且主要都集中在像是聖彼得堡和莫斯科這類的大城市中銷售。蘇聯掌權後，化妝品的大規模生產及廣域配送讓蘇聯的一般女性也能夠自由的妝容外表。

　　在1917年俄國革命後，執政黨配合政策推廣美容產業推出品牌「TeZhe」，當時的「TeZhe」也成為全蘇聯民間最流行的美容品牌，它在境內的大小商店裡隨處可見，銷售著香皂、護手霜、粉餅、睫毛膏、唇膏和香水，融入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中，二次世界大戰前的一首歌謠，就能看出它受大眾歡迎的程度：「將TeZhe化妝在你的眼睛、TeZhe在你的嘴脣、TeZhe在你的臉上，然後我應該在去哪接吻呢？」

　　「TeZhe」的首任董事Polina Zhemchuzhina也是第一個率先在美容產業中將維生素Ａ、Ｅ和Ｄ加進化妝品，讓消費者不僅能美容同時利於健康。另外為了增進貧苦人民的衛生條件，他們用銷售較為昂貴的化妝品來補足幫助窮人的資金，「TeZhe」當時賣給貧窮民眾的肥皂甚至低於一盧布，遠遠比成本價格還低廉。

　　另一方面，名為「紅色莫斯科」（The Red Moscow）的俄羅斯香水，裝在像是克里姆林宮塔樓的瓶裡，也是經典的香水款式。它最初是被命名為「皇后最鍾愛的香氣」（The Empress’ Favourite Bouquet），專門製造給末代沙皇尼古拉斯二世的母親使用，但因為皇室被革命推翻，這瓶香水也不得不改名為與舊政權無關的名稱。

　　俄羅斯境內有一則謠言，傳說設計出「紅色莫斯科」的香水設計師August Michel，在俄國爆發革命的時候逃離家鄉，最後進入了世界知名香水款式「香奈兒五號」（Chanel No 5）的研發團隊。這樣的傳言或許可以解釋為何兩瓶相隔遙遠、看似毫無關聯的香水，能有著如此相似的味道。

　　「紅色莫斯科」是當時蘇聯最流行的香水，這並不影響它成熟和迷人的本質，其他有名的還有像「Troynoy」這種酒精味較濃厚的香水，當人們說「你聞起來很像Troynoy」的時候，意味著你身上的酒味很重。直至今日，「紅色莫斯科」還是擁有許多愛好者，亞馬遜網站上的使用者評論形容它是「結構良好且美麗」或「非常典雅、精緻與復古」。

　　對許多老俄羅斯人來說，這些氣味不僅僅代表著香或臭，而是喚起遙遠記憶的催化劑。當聞到這些氣味時，他們可能會回想起母校嚴厲的女老師、或是路邊共產黨工人搽抹在身上，散發出酒鬼味的古龍水。那些平時不會特別想起的點點滴滴，藉由具有「蘇維埃味道」的產品，讓人們勾起一段又一段難忘的往事。

圖片出處：The Guardian